來源:無憂無慮中學(xué)語文網(wǎng) 作者:亞米契斯 2010-08-04 23:18:13
《愛的教育》在線閱讀:續(xù)集第八章
第八
一紀(jì)念的草木
過了兩日,舅父已痊愈,步到庭問,好像已有兩年不在家了的樣子,這里那里地看房間的花木。
“為什么這樣歡喜花木啊?”安利柯陪著舅父,不覺又有些奇怪起來。
舅父的庭院有些別致,可以說是庭院,也可以說是田圃,不,可以說不是庭院也不是田圃。一方有著花卉,種著樹木,同時番茄咧,卷心菜咧,卻生在棕櫚或蘋果之下。什么葡萄、柑橘、橄欖,都枝觸著枝,充塞著空間。種植雖密,因為肥料與水分充足,生長都很旺盛。
話雖如此,究竟不能在向上長,大概向著日光伸出枝條。如果有人把這些樹木拉夫一株,那就不得了,舅父要大發(fā)人了。有一日,后面的農(nóng)夫考慮了又考慮,勸說:“這樣,究竟是容不下的,如果把這許多大樹十株中除去一株!
舅父聽了大怒,說:“你管自去理置葡萄園與橄欖園好了。這里的事用不著你來管。在自然林中,會嫌樹木太多嗎?蠢家伙!只要是大森林,或是南洋一帶的攀援植物的森林中,樹木都重復(fù)抱合著生長,密得連人也不能進(jìn)去,卻仍能一一開花結(jié)實,真是了不得。樹木這東西,斷不至于像人類社會的樣子有互相沖突殘殺的事,無論何時總是和愛地大家繁榮的。”
安利柯不承認(rèn)舅父所說的理由是正確的.安利柯深知道植物之間也與人與動物一樣,有著弱肉強(qiáng)食的原則。覺得舅父的話,并非就全般的自然界而發(fā),只是用以辯護(hù)自己所愛好的庭園而已。
話雖如此,舅父把自己的庭園比之于美洲或馬來群島的原始林,卻是很適合的。舅父的庭園里,這里那里地伸著薔薇的有刺的枝條以及檸檬或梨子的權(quán)技,人過林下,那些刺或技就會把人的頭,手或衣服抓住。
舅父走入小路,常把頭低下或把腳斜放,可是仍不免被牽刺;避轉(zhuǎn)頭去呢,又碰在伸出的權(quán)枝上;等勉強(qiáng)走出小路,帽子又被掛在樹枝上了。
雖然如此,舅父卻毫不動氣,只是笑著,對那小心地跟在后面的安利柯說:
“你看,這邊來歡迎我,那邊又來抱我,似乎樹木也知道愛與嫉妒的。我方才撫觸它們的時候,它們不是曾向我點頭嗎?哪,樹木這東西,比動物更來得敏感而善良哩。它們既不會咬人,又不會放出討厭的臭氣,而且不會為了逞貪欲而向火撲來。”
二解語的草木
舅父來到空地上,又這樣說:
“安利柯,我每晨到庭問來看,能知道草木或昆蟲的心哩。這邊的樹木向我告渴,那邊的樹木叫我把根上的土掘松,好讓空氣透過去。有的叫我捉蟲,有的叫我折去礙事的枯枝。而在另一邊呢,同類相殘的蟲兒們又細(xì)語告訴我,說在那里替我殺除戕害植物的蟊賊。蟲兒們的話是真是假,一時很難分別,凡是有害于草木的蟲類,我必全體驅(qū)除。我曾驅(qū)除過那可憐的營著社會生活的蟻兒們。只要是有害于草木的,當(dāng)然不能寬恕羅。
“但是,還有比蟲更厲害的敵人哩。最討厭的強(qiáng)敵便是那含鹽分的潮風(fēng)羅。至于那強(qiáng)烈的名叫‘勃羅彭斯’的潮風(fēng),真是再討厭沒有的東西。它會把鹽潮的細(xì)霧吹卷上來,不管葉也好,花也好,蕾蕊也好,都毫不寬赦地吹焦,其兇狠宛如火焰一樣。
“為了那家伙,使得那槲樹不容易長大,像那柑橘,可憐每年要落兩三次葉呢。但是,現(xiàn)在已不要緊了,那槲樹像著了甲胄的武士,昂然排列在那里,勃羅彭斯‘的潮風(fēng)即使呼嘯著執(zhí)著鐵鞭襲來,也可抵御得住。其他,如柑橘類咧,薔薇咧,阿爾代尼亞咧,也都已欣欣向榮,似乎在矜夸著說:’你看吧!‘開著華美的花了。
“但是,安利柯!愛這些樹木,不僅因為是我親手所植,也不僅為了它們能給我新綠、好香或是甘果。我所以愛它們,因為各株各株都能替我溯說往事,引起可懷念的過去的記憶。這里的一草一木,也都像那石塊與行杖一樣,能替我訴述過去。不,它們是活著的,比之于石塊與行杖更能雄辯地述說過去哩。哪,草木也和我一樣,能感受,能快樂,能忍耐,并且,可憐,它們也和我一樣可憐地要死亡。
“如何?你不想聽聽這些草木的歷史嗎?”
“想聽的,清說給我聽吧。”安利柯回答說。
“唔,那么坐在這里。恰好有一把大理王的坐椅在這里。”舅父叫安利柯坐下。
三美麗的賽爾維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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