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第一部 第三章(3)

　　“我馬上再去拿一副來。”蘇哈里科連忙說。“請您先用我的釣吧，我這就去拿。”

　　他履行了對維克托許下的諾言，介紹他跟冬妮亞認識之后，現(xiàn)在要設(shè)法走開，好讓他們倆在一起。

　　“不，咱們這樣會打攪別人的，這兒已經(jīng)有人在釣魚了。”冬妮亞說。

　　“打攪誰？”蘇哈里科問。“啊，是這個小子嗎？”他這時才看見坐在柳叢前面的保爾。“好辦，我馬上叫這小子滾蛋！”

　　冬妮亞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他，他已經(jīng)走下坡去，到了正在釣魚的保爾跟前。

　　“趕緊給我把釣竿收起來，滾蛋。”蘇哈里科對保爾喊。他看見保爾還在穩(wěn)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刈�著釣魚，又喊：“聽見沒有，快點，快點！”

　　保爾抬起頭，毫不示弱地白了蘇哈里科一眼。

　　“你小點聲，齜牙咧嘴地嚷嚷什么？”

　　“什——什——么？”蘇哈里科動了肝火。“你這窮光蛋，竟敢回嘴。給我滾開！”說著，狠勁朝盛蚯蚓的鐵罐子踢了一腳。鐵罐子在空中翻了幾翻，撲通一聲掉進水里，激起的水星濺到冬妮亞的臉上。

　　“蘇哈里科，您怎么不害臊��！”她喊了一聲。

　　保爾跳了起來。他知道蘇哈里科是機車庫主任的兒子，阿爾焦姆就在他父親手下干活。要是現(xiàn)在就對準(zhǔn)這張?zhí)撆纸裹S的丑臉揍他一頓，他準(zhǔn)要向他父親告狀，那樣就一定會牽連到阿爾焦姆。正是因為這一點，保爾才克制著自己，沒有立即懲罰他。

　　蘇哈里科卻以為保爾要動手打他，便撲了過去，用雙手去推站在水邊的保爾。保爾兩手一揚，身子一晃，但是穩(wěn)住了，沒有跌下水去。

　　蘇哈里科比保爾大兩歲，要講打架斗毆，惹是生非，他是第一把交椅。

　　保爾胸口挨了這一下，忍無可忍了。

　　“啊，你真動手？好吧，瞧我的！”說著，把手稍稍一揚，照蘇哈里科的臉狠狠打了一拳。緊接著，沒容他還手，一把緊緊抓住他的學(xué)生裝，猛勁一拉，把他拖到了水里。

　　蘇哈里科站在沒膝深的水中，锃亮的皮鞋和褲子全都濕了。他拼命想掙脫保爾那鐵鉗般的手。保爾把他拖下水以后，就跳上岸來。

　　狂怒的蘇哈里科跟著朝保爾撲過來，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撕碎。

　　保爾上岸以后，迅速轉(zhuǎn)過身來，面對著撲過來的蘇哈里科。這時他想起了拳擊要領(lǐng)：“左腿支住全身，右腿運勁、微屈，不單用手臂，而且要用全身力氣，從下往上，打?qū)κ值南掳汀?rdquo;他按照要領(lǐng)狠勁打了一下……

　　只聽得兩排牙齒喀噠一聲撞在一起。蘇哈里科感到下巴一陣劇烈疼痛，舌頭也咬破了，他尖叫一聲，雙手在空中亂舞了幾下，整個身子向后一仰，撲通一聲，笨重地倒在水里。

　　冬妮亞在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“打得好，打得好！”她拍著手喊。“真有兩下子！”

　　保爾抓住釣竿，使勁一拽，拉斷了掛住的釣絲，跑到大路上去了。

　　臨走的時候，他聽到維克托對冬妮亞說：“這家伙是個頭號流氓，叫保爾·柯察金。”

　　車站上變得不安寧了。從鐵路沿線傳來消息說，鐵路工人已經(jīng)開始罷工。鄰近的一個火車站上，機車庫工人也鬧起來了。德國人抓走兩名司機，懷疑他們傳送宣言。德軍在鄉(xiāng)下橫征暴斂，逃亡的地主又重返莊園，這兩件事使那些同農(nóng)村有聯(lián)系的工人極為憤怒。

　　烏克蘭偽鄉(xiāng)警的皮鞭抽打著莊稼漢的脊背。省里的游擊運動開展起來了。已經(jīng)有十個左右游擊隊，有的是布爾什維克組織的，有的是烏克蘭社會革命黨人組織的。

　　這些天，費奧多爾·朱赫來忙得不可開交。他留在城里以后，做了大量的工作。他結(jié)識了許多鐵路工人，時常參加青年人的晚會，在機車庫鉗工和鋸木廠工人中建立了一個強有力的組織。他也試探過阿爾焦姆，問他對布爾什維克黨和黨的事業(yè)有什么看法，這個身強力壯的鉗工回答他說：“費奧多爾，你知道，我對黨派的事，弄不太清楚，但是，什么時候需要我?guī)兔Γ�我一定盡力，你可以相信我。”

　　朱赫來對這種回答已經(jīng)滿意了。他知道阿爾焦姆是自己人，說到就能做到。至于入黨，顯然條件還不成熟。“沒關(guān)系，現(xiàn)在這種時候，這一課很快就會補上的。”朱赫來這樣想。

　　朱赫來已經(jīng)由發(fā)電廠轉(zhuǎn)到機車庫干活了，這樣更便于進行工作，因為他在發(fā)電廠里，很難接觸到鐵路上的情況。

　　現(xiàn)在鐵路運輸格外繁忙。德國人正用成千上萬節(jié)車皮，把他們從烏克蘭掠奪到的黑麥、小麥、牲畜等等，運到德國去。

　　烏克蘭偽警備隊突然從車站抓走了報務(wù)員波諾馬連科。

　　他們把他帶到隊部，嚴刑拷打。看來，他供出了阿爾焦姆在機車庫的同事羅曼·西多連科，說羅曼進行過鼓動工作。

　　羅曼正在干活，兩個德國兵和一個偽軍官前來抓他。偽軍官是德軍駐站長官的助手，他走到羅曼的工作臺跟前，一句話也沒有說，照著他的臉就是一鞭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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