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網(wǎng)絡資源 作者:中考網(wǎng)整理 2020-04-15 20:17:44
1月20號,我在家門口的藥店買了兩包共20個外科醫(yī)用口罩,店員建議我買5包備著,我笑著拒絕了。回家后,我開始通過視頻學習如何正確地佩戴口罩。當天晚上,武漢公布1月18日和19日兩日共新增136名確診患者,而前一次公布的新增病例只有17個。我心里略微一驚,但放眼四周,出門戴口罩的人寥寥無幾,我便依然沒太在意。
1月22日,臘月二十八,我開始收到預訂的鮮花、水果和幾樣“網(wǎng)紅”點心,有哈爾濱特產(chǎn)提拉米蘇蛋糕、俄羅斯風味的香蕉餅和成都的麻辣牛肉干。我美美地盤算,一個人的日子也可以安排得有滋有味。晚上,我做了年前最后一個視頻咨詢,來訪者身居外地。她一天前在武漢高鐵站中轉(zhuǎn),發(fā)現(xiàn)車站里大家都戴著口罩,只有她沒有。她埋怨我,作為她的咨詢師,我居然沒有提前告訴她武漢是這種情況。
1月23日上午十時,武漢開始“封城”。老實說,這也沒讓我感覺到有多恐慌。隨后,很多消息突然鋪天蓋地涌過來,除了官方每天更新的數(shù)字,還有更多質(zhì)疑的聲音。同學群里,朋友圈里陸續(xù)有人說買不到口罩,藥店治感冒、抗病毒的藥也被搶光了。我們小區(qū)的超市,平時高高碼放著的各類蔬菜被搶得七零八落。那是我最后一次出門買菜,大概是五天的量。當日,我取了年前最后一個快遞,那是一大袋打豆?jié){用的黃豆。
掉進恐慌的深淵
“封城”后,我的作息不知不覺變得紊亂,食欲也不好,感覺不到餓。我每天只吃兩頓飯,凌晨一兩點還抱著手機不停刷屏,翻看與“新冠肺炎”相關的任何信息,不想錯過各種不知名群里轉(zhuǎn)發(fā)的每一條視頻。那些醫(yī)護崩潰的視頻,令人格外震驚。
我有一個“中美班同學群”,群里有人在武漢,也有人散落在全國各地。我把醫(yī)護崩潰的視頻扔進群里,并說自己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;群里同學也流露出強烈的震驚和擔心,有同學質(zhì)疑我的不相信,我感到很憤怒。
一個在外地的同學告訴我們,她哥哥一個人在武漢,發(fā)燒了,找不到醫(yī)院收治。同學哭訴,她很擔心哥哥。
那天晚上,我不記得有沒有吃晚飯。當我渾渾噩噩躺在床上的時候,遏制不住地大聲哭了起來。我感覺似乎一下子掉進了另一個世界,有種強烈的被分裂感,F(xiàn)實世界完全關閉,網(wǎng)絡變成了我的全世界。
我的大腦里,充斥著一幅畫面:醫(yī)院里人滿為患,到處是發(fā)燒的病人和疑似感染者;死在走廊的病人無人處理,無助崩潰的醫(yī)生,沒有藥,沒有床位……我想象著,只要一出門,就會被傳染,如同喪尸世界里那樣,只要被咬一口就變成了喪尸,不再是一個正常的人。
我沒有把這些告訴外地的家人,只是簡短描述生活現(xiàn)況,以防他們擔心。這個同學群和群里同城的一個好友成了我最大的生活支撐。我沒有辦法按計劃開始工作和學習,只是無止境地陷入到手機刷屏的行為里。
我開始反觀自己,注意我自己的行為、想法和身體變化。我意識到,我已經(jīng)特別恐慌了,只是在用最原始的否認機制防御我最真實的恐慌。
真正恐慌的是病毒潛伏期。你無法確定你是否被傳染。“封城”當天,漢口火車站約有4萬人離開,還有人花高價包出租車試圖去往武漢周邊城市。我不清楚23號逃離武漢的人具體數(shù)字有多少,但我知道,在那些逃走了的人心里,并沒有真正離開恐慌。14天潛伏期就像一個無形的牢籠,那種如影隨形的恐慌感從23日開始,到未來的14天都不會離開你。
每個人在其一生中不可避免會遇到應激或是挫折,但并不是所有都不能應對。能夠處理應激或是挫折,通過努力可以恢復心理平衡的人只是經(jīng)歷了一場恐慌。一旦這種應激和挫折不能自己解決、又無法回避,則會導致嚴重的心理失衡。這時候,人的心理狀態(tài)會呈現(xiàn)出一段時間的解體和混亂,會出現(xiàn)崩潰、大哭、嚴重失控的言行舉止,這就是心理危機。
面對危機時,人們處理應激和挫折的能力與心理彈性成正比,同一個意外事件,不同的心理彈性決定了不同的行為表現(xiàn)。
與自己的恐慌相處
人在與世隔絕的時候,獲得的信息是不完整的。我注意到,我每天沉溺于手機刷屏關于“新冠肺炎”的消息,一方面是想借助他人的不完整,拼湊出想要的信息完整,好讓自己有點掌控感;一方面是身體仍然處在恐慌當中的逃避行為。
1月24日,大年三十那天,起床后,我很鄭重地擬好了年飯的菜單。也許是23日晚上的大哭釋放了大部分的緊張和恐慌,我明顯感覺到精神上有所放松。
當我再次看到“病人在醫(yī)院擁擠”的視頻,還有諸如某小區(qū)抬出了病人,直接蓋著白布被救護車拉走了之類的事情,我好像都沒有再卷入的感覺。這些信息綜合起來給我的印象就是:情況的確不好,但問題集中在病人收治和醫(yī)療物資的短缺上,還有什么別的恐慌的理由嗎?
好像也沒有了。
這個時候,我也注意到,我的朋友圈里還有一些人,他們關注新聞,但并沒有深刻的情緒卷入。他們依然發(fā)布全家人一起吃年飯的圖片,也有抱怨生活突然只剩下了吃和睡,多少有些無聊。他們的存在讓我看到了真實世界的一部分,除了“肺炎”還有新年和春晚。人們談論“肺炎”,但“肺炎”并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。
這依然是一個只有網(wǎng)絡接觸的世界,我卻好像從風暴眼的中心撤離了出來,找到了我自己該有的節(jié)奏。
大部分人的恐慌來自于小部分人的危機
1月25日,陸續(xù)收到親友的新年祝福,很多人特意詢問武漢的情況如何,還好嗎?從未謀面的網(wǎng)友也發(fā)來問候。那種問候就像是說,我不認識你,但關注著你。我逐一回復了“抱抱”的表情。
我非常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緒和感受,身體里的渾噩感徹底地消失了;前幾天時不時冒出來的嗓子輕微疼痛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了。
我可以很清醒地復盤23號晚上那些畫面帶給我的沖擊了:在這個已經(jīng)被隔離起來的城市里,我們每一個人因為疫情反而有一種生死與共的親近感。醫(yī)生和護士就是處在暴風眼中心的人,他們中間如果有人因為扛不住壓力崩潰了,這個崩潰的感覺會回旋傳遞給這座城市里的每一個人。
恐慌猶如一場龍卷風暴,它從少數(shù)人的危機開始,迅速席卷了大部分的神經(jīng)。
我的不幸在于,需要一個人面對這場風暴,孤獨感似乎加重了我的恐慌。幸運的是,我抵抗住了風暴的襲擊。我可以像脫掉一件衣服一樣,脫下我的恐慌。當脫下它的時候,我看到它就在我的旁邊。
我可以恢復到正常的生活節(jié)奏里,晚上十一點前上床,早上八九點醒來,安排一天的工作了。
在心理危機干預臨床范疇,確定一個人是否遭遇到了心理危機需要符合三個標準:1、存在具有重大心理影響的事件;
2、引起一個人急性情緒擾亂或是認知、軀體和行為等方面的改變,但是又不符合任何精神病的診斷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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