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中考網(wǎng)整理 作者:中考網(wǎng)編輯 2019-06-27 11:13:09
不管身居何處,在意識里,只有走進(jìn)那棟老屋才是回家。
老屋僅僅是傍山而建的一幢農(nóng)舍,土墻青瓦,杉木門窗。瓦上鋪著金黃的稻草,山嵐的風(fēng)吹過,彌漫著一股親切的草屑?xì)庀ⅰH欢鴷r(shí)間無情,它的魚鱗狀瓦溝里長滿青苔,黃泥墻壁上粉塵脫落,略顯笨重的大門也是油漆斑駁,綻開深深淺淺的裂痕,好似皺紋。
老屋真的老了。落日銜山,它不再如往日。默默走近老屋。夕陽下,風(fēng)如佛手,柔柔地拉開路邊的草木,無聲無息。輕輕撫摸深褐色的大門,卻不敢推開,怕驚動了一個(gè)等待的夢。
那夢里有我的童年。也是如此的傍晚,太陽沉沒,檐下飄起母親的呼喚。雞們,鴨們,和我朝著炊煙輕籠的老屋踏碎一地殘陽。炊煙仿佛還在,香氣仿佛還在,那滲進(jìn)老屋每一處的煙火氣依舊未散。鳥兒慵懶地憩在梁上,梳理著美麗或不美麗的羽毛,沒有鳴唱,也許他們此刻一如我的心情。窗外的上弦月,無言。也許我與他相隔太久,已經(jīng)陌生,他剛剛露出半張臉,便又躲進(jìn)薄薄的云層中。忽然想起,兒時(shí)的月似乎不是這樣。夏夜,外婆坐在床沿邊打扇邊哼童謠,月光也悄悄鉆進(jìn)來輕撫我的臉。入睡了外婆的歌聲還在繼續(xù),落在枕頭上,夢里,F(xiàn)在,記憶的碎片可還原所有細(xì)節(jié),外婆的歌聲卻永難相見。只有那樣式古樸的雕花床仿佛達(dá)成心靈上的某種默契,見證曾經(jīng)的天倫之樂。
這一夜,久久無法入睡。
第二天,太陽剛出頭,溫煦的陽光打在房頂,染出一片熟悉的金黃。在里里外外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每走一步都拾起一片記憶。門檻上,外公撫膝而坐,講三國,眉飛色舞;棚子里,篩糠剁菜喂豬仔。小道上,高舉火把,滿山皆紅。老屋是一本充滿生活的大書,隨意翻開,都會找到生命之初的溫暖。
老屋是心的歸宿。我抬腳跨進(jìn)門檻,久違的感覺涌動全身。老屋也已等了許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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