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本站原創(chuàng) 2018-08-31 23:25:33
我心雀躍
云淡天高。綿軟的云朵,團(tuán)團(tuán)簇簇,悠然地籠著天際,柔軟得似是能用手撕扯,卻不忍,讓它悠適掛在空中,也好。天空似是被洗滌過,清新的,不染世俗的,是油畫筆下新刷出的碧色,勻稱,不過分淺淡,亦不過于深邃。
古巷斑駁,青磚黛瓦。墻壁兩側(cè),是歲月留下的痕跡──墨綠的苔蘚,幽幽地掩住古墻。我用手輕撫這段滄桑,想將它的褶皺抹平。啊,魂?duì)繅艨M的古鎮(zhèn)出現(xiàn)了!心尖兒雀躍起來,又生怕驚亂墨青的苔蘚,雀躍的心立刻平靜下來,便不在觸碰那古墻了。讓它保留最初的樣子,給別人也留個(gè)雀躍的機(jī)會。
倏地,鼻息間飄來陣陣馨香,青嫩的,淡淡地艾蒿味兒,煞是好聞。清甜的朝你襲來,味蕾被勾地蠢蠢欲動。不濃,卻纏著你的性子。我受不了誘惑,按捺住內(nèi)心的雀躍,循香而去。
艾蒿的清芬,源于巷子尾處的一戶人家,若不是那艾蒿味兒引我,這樣僻靜幽遠(yuǎn)的處所,我定是尋不著的。院門古樸,我小心翼翼,生怕無意損壞院落的幽靜和典雅。
抬眸,最先映入眼簾的,是一雙麻利干練的手,來回拉扯著手中的糯米團(tuán),那墨綠的艾蒿,便在這來回的揉捏中,淺淺氤氳開來,漸而轉(zhuǎn)變?yōu)榇渖,青綠,最后是碧色。像天空那樣,純粹的,沒有絲毫雜念的。手法嫻熟又溫潤,末了,將米團(tuán)中部捏至凹陷,就像方才,我的手戀戀不舍地離開古墻那樣,努力地,按捺住心中的雀躍,耐心等待那成形的一霎。那雙大手,撫平因來回拉扯而形成的褶皺,淺嘗輒止般,舀起小勺芝麻,倒入凹陷處,靈巧地用手一抹,封住了小口,看不出絲毫撕扯的痕跡。
手卻停住了。我疑惑,這才想罷,自己是“私闖民宅”了呢,臉上泛起陣陣紅暈,歉意地抬眸,撞見滿臉慈祥氣息的阿婆,心便安了下來。“吃青團(tuán)嗎?”吳儂軟語直酥到我的心尖兒,“剛做的呢,你嘗嘗!”盛情難卻,我莞爾致謝,心中一陣雀躍,卻仍是禁不住誘惑,徒手拿起一只青團(tuán),精巧,如藝術(shù)品般,竟舍不得咬下一口,手中捧著的,是歡喜,是雀躍,絕非一只小小的青團(tuán)了。無奈艾蒿的青嫩香味,勾地饞蟲亂竄,咬下第一口,艾蒿的清芬與糯米的綿軟,夾雜交織在一起,給味蕾以享受與雀躍,回味無窮。
“如今這青團(tuán)不多了,我就是好這口啊,人老了,牙口咬不動了。”語氣里,一般歡喜,一半遺憾。
我心雀躍,不僅僅是青團(tuán)帶來的味蕾的雀躍,而是阿婆慷慨的給與,更是阿婆愿意將這一份傳統(tǒng)堅(jiān)守下去的精神。我亦愿將這一份雀躍,化作艾蒿的清芬,永久地守護(hù)著并傳承下去。
走出院子,天高云淡。綿軟的云朵,似在訴說著什么,天空依然澄澈,只是,多了一份雀躍,一份傳承!
我心雀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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