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中考網(wǎng)整理 作者:中考網(wǎng)編輯 2014-03-13 09:55:27
博學的法布爾老師,又發(fā)現(xiàn)一種從茜草中提取紅色染素的工藝,當?shù)卣疁蕚洳捎盟募夹g(shù)。可是沒想到,經(jīng)過數(shù)年周折,工廠主最終建造的是一個人工合成茜紅色染料的車間,沒有實現(xiàn)他想利用茜草自然資源的“工業(yè)化學夢”。這期間,帝國教育部曾以杰出教師的名義為他授勛,主要表彰他在教師崗位上也能從事自然科學研究;他為此還受到拿破侖三世幾分鐘的接見。放棄化工計劃后,為實施教育部長教學改革方案,增設(shè)自然課內(nèi)容,法布爾給女大學生不定期作了一些講座,聽課者越來越多。出于保守、偏見和妒嫉,一群有身份的政界、教育界人物無端指責他是“具有顛覆性的危險人物”,宗教界頑固派攻擊他“當著姑娘的面講植物兩性繁殖”。最后由房東出面,強令法布爾全家搬走。法布爾決定離開阿維尼翁這座城市,決心今后再也不想登什么大學講臺。這一年是1870年,法布爾已經(jīng)46歲。
法布爾攜妻室子女進入沃克呂茲省境內(nèi),在奧朗日市找到一處安身的家。先丟了飯碗,再花銷路費,生活沒了著落。一向靦腆的法布爾破天荒開口“求錢”,向只有幾面之交的英國著名哲學家密爾(舊譯“穆勒”)訴苦,這位英國朋友幾年來在阿維尼翁僑居。密爾先生慷慨解囊,法布爾一家度過難關(guān)。此后五年間,法布爾主要以撰寫自然科學知識讀物為生,他的卓越文才開始顯露出來。他出版了不少讀本,其中包括《天空》《大地》《植物》等講解性作品,也包括《保爾大叔談害蟲》這樣的系列故事性作品。
1875年,長期思考后,法布爾決定遠離城市喧囂,加緊實現(xiàn)整理舊資料、開展新研究的昆蟲學工作計劃。他帶領(lǐng)家人,遷往鄉(xiāng)間小鎮(zhèn)塞里尼昂。小鎮(zhèn)各方面條件較差,甚至沒有像樣的學校。他鼓勵小兒子:在這里能鍛煉出強壯的身體和強健的頭腦,比在故紙堆里更能發(fā)現(xiàn)美和真。經(jīng)過四年努力,整理二十余年資料而寫成的《昆蟲記》第一卷,于1879年問世。
1880年,法布爾的宿愿終于實現(xiàn):他用積攢的一小筆錢,在小鎮(zhèn)附近購得一處坐落在生荒地上的老舊民宅,進一步研究活蟲子的計劃即將變成現(xiàn)實。他精神舒暢,用當?shù)仄樟_旺斯語給這處居所取了個風趣的雅號──荒石園。年復(fù)一年,荒石園主人穿著農(nóng)民的粗呢子外套,吃著普通老百姓的清湯淡飯,尖鎬平鏟刨挖,于是,花草爭妍,灌木成叢,一座百蟲樂園建好了。他守著心愛的荒石園,開足生命的馬力,不知疲倦地從事獨具特色的昆蟲學研究,把勞動成果寫進一卷又一卷的《昆蟲記》。他就是這樣,孤獨、歡欣、清苦、平靜地度過了35年余生。
《昆蟲記》是以大量科學報告材料和文學氣質(zhì)艱苦寫成的巨著,文體基本為散文,主體內(nèi)容集中在昆蟲學問題上,同時收入一些講述經(jīng)歷、回憶往事的傳記性文章,若干解決理論問題的議論,以及少量帶科普知識性的文字。一位飽經(jīng)滄桑、追求不止的昆蟲學探索者的優(yōu)勢,在這部巨著中得到充分發(fā)揮。十卷二百二十余篇,內(nèi)容豐富自有公論;可其工程之艱難,恐怕只有作者本人才最清楚。法布爾這樣說:“散文寫作”比求解方程根來得“殘酷”。
第十卷脫稿時,他原來不打算把《菜青蟲》《螢火蟲》兩篇編進去,因為這兩篇是為計劃之中的第十一卷寫的。就在這時候,他意識到自己85歲的老身子骨支撐不住了,而且耳聵眼花,手指僵到難以正常寫作的地步。最后,他心中埋沒了“第十一卷”的念頭,毅然將兩篇文章定為第十卷的增補篇。1910年,他已過86歲,第十卷問世了。他抱著書,拄著拐杖,裝上放大鏡,一步三搖,流連在“荒石園”中,仍想再把《昆蟲記》寫下去……但老人的心愿難以實現(xiàn)了。
就在這一年,家人以“從事《昆蟲記》寫作五十周年”之名,邀集法布爾的摯友和學界友好來到“荒石園”,為他舉行一次小型慶祝會。法布爾倍感安慰,熱淚盈眶。消息傳出,輿論界大嘩大驚:法國人居然把隱居“荒石園”中的這位值得驕傲的同胞忘得如此輕松!法布爾不在乎這“疏忽”,他正開始籌劃出版全十卷精裝本《昆蟲記》,并親自為這一版本寫下一篇短短的序言。序言結(jié)尾是這樣幾句話:“非常遺憾,如今我被迫中斷了這些研究。要知道從事這些研究,是我一生得到的惟一僅有的安慰。閱盡大千世界,自知蟲類是其最多姿多彩者中之一群。即使能讓我再獲得些許氣力,甚至有可能再獲得幾次長壽人生,我也做不到徹底認清蟲類的益趣。”
新聞界造起宣傳聲勢,“法布爾”的名字四處傳揚;“了不起”“最杰出”“偉大”一類贊揚聲此起彼伏,榮譽桂冠一個接一個飛向老人;“荒石園”熱鬧非凡,趕往參觀、慰問、祝賀的人群絡(luò)繹不絕,其中有普通讀者,有學界要人,也有轎車成行的政府官員。能令法布爾為之動心的消息只有一個:那一年里,自己作品銷出的冊數(shù),是此前20年的總和。后來,法布爾的小石膏像四處出現(xiàn);再后來,法布爾的大型塑像相繼剪彩揭幕。老人一輩子未識光彩榮耀為何事,此時下意識地搖著頭,頗有莫名其妙之感。近90歲的老翁,操著詼諧的口吻對老朋友說:“這些作法,也太‘神乎’了。他們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,反正我是感到,自己一天比一天憔悴,一天比一天臨近末日。”
離92歲生日只差一個月了,法布爾臥在床上,靜候生命里程這又一標志性日子的到來。那是1915年11月的一天,他平靜得像一位藐視死神的勇士。這時候人們發(fā)現(xiàn),他已悄悄地長眠了。一位以昆蟲為琴撥響人類命運顫音的巨人,從此消失。
法布爾去世不到十年,十卷精裝本《昆蟲記》出齊。他的女婿勒格羅博士,將介紹他一生的文章結(jié)集出版,續(xù)作《昆蟲記》第十一卷。
法國文學界曾以“昆蟲世界的維吉爾”為稱號,推薦他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?上еZ獎委員們還沒來得及做最后決議,便傳來法布爾已經(jīng)離世的消息。然而,這一光榮稱號被人們傳頌開來。
人們曾稱法布爾是“昆蟲觀察家”,到晚年公認他為“昆蟲學家”;他去世后,人們在一段時間里稱他為“昆蟲學家、作家”,后來又把他稱作“作家、昆蟲學家”。這些稱號,對法布爾來說是當之無愧的。
二、法布爾與《昆蟲記》 (鄒華)
花城出版社出版譯自法文本的《昆蟲記》十卷全譯本,為這出“昆蟲總動員”劃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。至此,距周作人、魯迅最初的介紹已近80年了。
在法布爾那個時代,研究動物是蹲在實驗室里做解剖與分類的工作,昆蟲學家的研究是把昆蟲釘在木盒里,浸在燒酒里,睜大眼睛觀察昆蟲的觸角、上顎、翅膀、足,對這些器官在昆蟲的勞動過程中起什么作用卻很少思考;他們給昆蟲工人命名,卻不知道這個工人生產(chǎn)的是什么。昆蟲生命的重要特征──本能與習性等等,登不了昆蟲學的大雅之堂。法布爾挑戰(zhàn)傳統(tǒng),將自己變成蟲人,深入昆蟲的生活,用田野實驗的方法研究昆蟲的本能與習性。他的這種研究方法遭到了正統(tǒng)勢力的責難,他辯駁道:“你們是把昆蟲開膛破肚,而我是在它們活蹦亂跳的情況下進行研究;你們把昆蟲變成一堆既可怖又可憐的東西,而我則使得人們喜歡它們;你們在酷刑室和碎尸場里工作,而我是在蔚藍的天空下,在鳴蟬的歌聲中觀察;你們用試劑測試蜂房和原生質(zhì),而我卻研究本能的最高表現(xiàn);你們探究死亡,而我卻探究生命。”(《昆蟲記》卷二)
在冷酷無情的大自然環(huán)境中,昆蟲們堅忍不拔地為個體與種族的生存而斗爭。法布爾也一如他所摯愛的昆蟲一樣,百折不撓地堅持自己的研究方法。當法布爾從他的“荒石園”中捧出濃縮他一生研究昆蟲的成果──《昆蟲記》,用大量翔實的第一手資料,將紛繁復(fù)雜的昆蟲世界真實地呈現(xiàn)在人們的面前時,世界震驚了。
《昆蟲記》是一部嚴謹?shù)目茖W著作,但面孔卻十分和善,不故作深刻,沒有干巴巴的學究氣,沒有學術(shù)著作的晦澀枯燥與一本正經(jīng),“沒有充滿言之無物的公式、一知半解的瞎扯,而是準確地描述觀察到的事實,一點兒不多,一點兒不少。”(《昆蟲記》卷二)
這也遭到正統(tǒng)派的指責,說他的文字不莊嚴。法布爾說:“如果說我是為了那些企圖有朝一日稍微弄清本能這個問題的學者、哲學家們而寫,我也為,我尤其是為年輕人而寫,我希望他們熱愛這門被你們弄得令人憎惡的博物史;這就是為什么我在極力保持翔實的同時,不采用你們那種科學性的文字,因為這種文字似乎是從休倫人(17世紀北美洲的印第安人──編者注)的語言中借來的。”(《昆蟲記》卷二)更何況那是一個“風格即人”的時代。當布封喊響“風格即人”以后,整個18、19世紀,博物學家大都熱衷于將研究成果寫成文學性著作。法布爾也不例外,也刻意在文章風格上下功夫,但《昆蟲記》沒有一般文學作品花里胡哨的俗態(tài)。法布爾的風格就如他的人格一樣:樸素而真實。
請看法布爾描寫寬厚的蟬在七月的一個下午鉆了一口水井,卻被侵略者搶占的情景:
果然,一大群口干舌燥的家伙在東張西望地轉(zhuǎn)悠著。它們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口井,井邊滲出來的汁液把它暴露了。這群家伙一擁而上,開始還有一點兒小心翼翼,只是舔舔滲出來的汁液。我看到匆忙趕到甜蜜的井口邊的,有胡蜂、蒼蠅、球螋、泥蜂、蛛蜂、金匠花金龜,最多的是螞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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