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莎士比亞戲劇故事精選》威尼斯商人(8)

　　夏洛克哭喪著臉哀求說，他不再打官司了，請求就此了結(jié)。法官說：“一切都應按照法律辦事。威尼斯法律規(guī)定，凡是一個人企圖用直接或間接手段謀害任何公民，查有實據(jù)者，他的財產(chǎn)半數(shù)應歸被企圖謀害的一方所有，其余的半數(shù)沒收歸公庫。犯罪者的生命，完全聽憑公爵處置。夏洛克恰好陷入了這一法網(wǎng)，沒有別的話可說，他現(xiàn)在只能跪下來請求公爵開恩。”夏洛克沒有別的辦法，只好跪在公爵面前請求公爵格外開恩饒命。”公爵說：“人應該有仁慈心，應該有較高的精神境界。我饒了你死罪，但法律我不能更改。你的財產(chǎn)一半要判歸安東尼奧，一半要沒收歸公庫。你要是能誠心悔過，也許還可以減免你一筆罰款。”

　　夏洛克感到徹底完了。錢就是他的命根子，沒收了他的家產(chǎn)比要他的命還厲害。為了不讓女兒女婿花用他的錢，不久前他才把女兒女婿全都趕走了，并且取消了他們的繼承權(quán)。他一生別的事情都不想，只想多聚斂錢財。他和安東尼奧結(jié)仇，主要是怕安東尼奧妨礙他的聚斂之道。

　　安東尼奧了解夏洛克的為人，他反對他高利盤剝，但看到他眼前的這個樣子又有些可憐他，說道：“只要夏洛克肯悔過，判歸我的那一半財產(chǎn)我可以不要。不過他得立個字據(jù)，寫明兩點：第一，從今不再干害人的事；第二，他死后，這部分財產(chǎn)得由他的女兒和他女婿來繼承。”

　　夏洛克此時感到，在這些精神高尚的人們面前，他自己連豬狗也不如。

　　他說他感到身體不舒服。他表示接受法庭的判決，他請求允許他退庭。字據(jù)請法庭擬好，他在家中簽字就是了。公爵最后對他說：“只要你改邪歸正，以后不再干壞事，該收歸公庫的那一半也許還能發(fā)還你。如果你繼續(xù)作惡，就不要埋怨法律無情。”

　　審判結(jié)束后，公爵對這位才華橫溢的年輕法官十分敬佩，熱情地邀請到家中去作客。鮑細霞是女扮男裝，充當法學博士來審理這個案件的。她為了不讓人們識破，也防止丈夫認出她來，一心想在丈夫回家之前趕回家中去。她推說公務繁多，婉言謝絕了公爵的邀請。公爵見法官急著要回去，也不便強留。只是告訴巴散尼奧和安東尼奧，該好好酬謝這位法官先生。

　　巴散尼奧從內(nèi)心深處感謝這位法官。臨別時，他對法官說：“尊敬的先生，是您的機智使我免除了一場痛苦，使我的朋友得了救。這三千塊金幣，不成敬意，請先收下，以后我還要登門拜謝。”安東尼奧也說了許多真誠感激的話。

　　法學博士不肯收他的錢，巴散尼奧一再懇求，說留下作個紀念。年輕的法學博士感到盛情難卻，說道：“既然你是真心要我留個紀念，我感到卻之不恭。不過，錢我是不收，你就把手上戴的這個指環(huán)給我作個紀念就行了。”

　　巴散尼奧這時躊躇了。因為這戒指是他愛人鮑細霞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。他發(fā)誓永遠把它戴在手上。怎么好拿這個來送人呢？可是，對這樣一位大恩人，又不好說出斷然拒絕的話，因為是他自己一再懇求對方留個紀念的。于是他就支支吾吾地說：“這指環(huán)嗎，它是個不值錢的玩藝兒，我怎么好把這樣的東西送給您？”年輕的法學博士卻什么貴重的東西都不要，只要拿他這指環(huán)作為紀念。

　　巴散尼奧找了許多理由搪塞，不想給他這只戒指。還說以后一定買一只貴重的送他。法官見他實在不肯給，就說：“既然您只是個口頭慷慨的人，那也就算了。”說完，掉轉(zhuǎn)頭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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